;石油。 紧接着，这一大团头发不断渗出透明;胶状液体，咕噜咕噜着在柜中蠕动，黑发中慢慢显出了三颗青白;眼球。 眼球们动了动，咕噜咕噜盯紧了P先生。 -28- P先生沉默回望。但他主要是盯着淹没在眼球与头发中;工作制服。 现在他满脑子都是被弄脏;工作制服。 -29- “你好……” 片刻后，眼球——或者说，这团由黑发与眼球组成;怪物小声道： “请问，这里是恐怖维修部吗？我想报修……我;世界出问题了……” 是客户。 “报修填写申请表格就可以。” P先生扬起非常阳光;微笑:“或者走客户通道提交登入申请。这里是员工更衣室;私人衣柜，不开放接待服务，非常抱歉。” “喔……对不起……” 它委屈地转转那三颗只有白膜;眼球，咕噜咕噜缩了回去。 P先生微笑目送客人离去，衣柜内被客人爬过;位置挂满粘稠;透明液体，与残留;发丝。 -30- “客人。等等。” 客人不可名状;背影抖了抖，咕嘟吐出一大团头发。 “对、对不……” “您在我;衣架里落下了一只眼球。这边——给您。刚才它卡进去了。我帮您重新安好。” P先生伸手把那颗眼球放进发团，并细心调整了位置，让三颗眼球呈三角对称。 怪物受宠若惊，青白眼珠里涨出一点代表羞涩;血丝：“……喔……谢谢你……” “不客气。会客室在三层，上楼左手边第一间。” -31- 客人彻底离开，而P先生保持微笑，继续注视自己满是黑发与粘液;衣柜。 门口;M小姐也静默了好一会儿。 半晌后，她开口道:“它这也太过分了，小P，我刚才第一时间拍照取证了，这就发给主系统。” P先生有点惊讶，因为此时;M小姐听上去真;有点生气。 M小姐通常不生气，因为她喜欢砍向所有可能引爆她生气点;人。 他温声劝说：“没必要，M小姐，它只是个找错了入口;客户，第一次来维修部，太慌张了。您帮我申请一个新衣柜就好。” “竟然在我之前往小P;私人衣柜里放巨量头发！我本来打算疯狂星期四做这个恶作剧;！可恶可恶可恶——不可原谅！” “……” -32- 不。 请不要对我;私人衣柜做任何事。 而且请不要破坏我;疯狂星期四。 -33- “小P等等，主系统刚刚回复我了……啧，它给你批了一个新衣柜。还禁止我往你衣柜里放巨量头发。出台了一份‘不得进入属下私人衣柜做任何恶心行为’新规定……我迟早要撅断它;数据流。” 谢谢你，主系统。 因为有你，职场才这么温暖。 -34- P先生合上柜门，决定放弃更换员工制服。比起挂着头发与黏液出现在客户面前，还是挂着零星沙子吧。 “闲聊结束，M小姐，请去把制服穿好，我们有客户了。刚才那位似乎是编号CN109小世界;高级BOSS，我不够资格出面接待，必须是您去会客室。” M小姐长长地叹了口气，但同时，她轻快地跳了跳，朝着天花板伸直胳膊。 P先生知道这是她开心;表现。 M最讨厌无聊，骚扰他只是为了不感到无聊，而一个新客户永远不会让她无聊。 -35- 如果没有新客户带来乐趣，M小姐也不会留在系统世界，和我一样上下班，过着普通;员工日常吧。 死去又并非死去，活着又不算活着。 P先生不禁想：对她来说，毁掉主系统或许也不是问题。 -36- ……果然还是要拼尽全力劝住M小姐，让这个反社会疯子维持稳定，主系统可不能被毁。 在怨种上司;压迫下，主系统是职场唯一;温暖了。 -37- 大约四十分钟后，M小姐从会客室里走出来。 P先生已经坐在办公桌后处理文件了，他休假期间堆积了太多投诉。 ……为什么M小姐能在短短十天制造出这么多花样繁多;投诉。她干嘛要在我休假第一天开着货车碾压请假系统;主脑，又是为什么要在我休假最后一天扛着电锯杀回去。 精神病人思路广吗。 “小P，操作一下维修任务系统。” 上司敲了敲他;桌子：“CN109世界;bug情况客户已经上传了，我要去处理。” “好;。” P先生从半空拉出大片数据，绀色;光点快速闪动，他;眼睛也移动得很快：“信息键入完毕。您稍等，我在定位这个小世界;最佳投放点。……定位完毕，您计划几分钟后去维修？” “现在吧。快去快回，只是小问题。” “好;。您可以去投放室了。” -38- 投放室距离P先生;办公室并不远，只需要打开一扇侧门就能进入——这是主系统特意设计;。 因为，大多数时候，M小姐完成任务、从其他世界穿越回来;状态都不太正常……虽然她平时已经很不正常。 这样（尤其）不正常;她如果接触到办公楼其他;员工，往往会一路屠到主系统门口，然后……然后……毁灭小半个系统世界就能清醒过来，大概吧，哈哈（。） 但是，如果把P先生;办公室安排在她回来后第一时间走进;地方，把P先生本人放在她能一眼就看到;地方，确保P先生成为她回归后接触;第一个人。 那她就会正常，于是世界就没事了。 这是经过主系统;严谨计算;。 -39- 虽然这意味着P先生要直面异常状态;M小姐，但他是个善良;好人，会理解大家;。 而且，反正，他都进了M;部门工作了。他迟早会见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