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怎地养了一对翠鸟?”

华贵妃请安后，照例盛了两碗“清莲饮”放到小几上。

皇上却似被手中的书卷吸引了注意力，半晌没答话。

“皇上。”

华贵妃撒娇地又唤了一声，皇上这才抬起头来，神色倒和缓，唤她坐在身边，指着那书册道。

“世兰，朕看这句话甚好，你也来瞧瞧 。”

“皇上您也知道，嫔妾一向于诗书上是不甚通的。”

华贵妃只扭了身子，不去看。

皇上伸手揽了她笑道。

“世兰贵为众妃之首，又有协理六宫之权，朕倒愿你闲下来多读些书的。”

皇上指那书上墨字念道。

“事穷势蹙之人，当原其初心，功成行满之士，要观其末路。”

华贵妃明知其意，心下惶惶不安，却只是作出爱娇的模样，蹙起了柳叶眉。

“这晦涩难懂的，嫔妾听不懂。”

皇上朗声笑道。

“世兰当真如从前那般可人，像一匹未驯服的烈马，朕就喜欢你这性子。”

做人保持初心，方能善始善终，这句话皇上终于是咽了回去。

“皇上可要尝尝今儿小厨房做得清莲饮，最是败火去湿热的。”

“嗯。”

皇上起身接过那鎏金小碗，却是不急着用。

走至那对翠鸟跟前，“啾啾”发声地逗鸟玩。

又用小勺舀了颗莲子送至那鸟笼，看那翠鸟上来啄食莲肉。

“世兰，你看月嫔送来的这对翠鸟，倒是极喜欢你做的吃食。”

华贵妃亦笑道。

“月嫔妹妹到底年轻些，心思只在这些玩物上头，不似嫔妾，最关心龙体的安康。”

华贵妃端起另一碗“清莲饮”，缓缓喝下，赞道。

“当真是清凉可口呢，皇上快尝尝。”

那翠鸟甚是活泼，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声音悦耳。

皇上这才笑着饮下“清莲饮。”

“难为你用心，朕已经让孙进良把世兰的绿头牌挂上了。”

华贵妃自是喜不自胜。

她凑至皇上耳边，有些害羞的诉道。

“不过皇上，嫔妾这些日子月信着实不准，偏偏侍候不了圣驾呢，不若……”

皇上抬头望着她，华贵妃伸手指指站在门边的颂芝。

“不若让颂芝服侍皇上午睡可好?”

“哦?世兰怎地如此大度了?往龙榻上送新人了。”

皇上玩味地看着门口那俏立的身影，似颇为动心。

“皇上，颂芝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又是嫔妾的家生奴婢，皇上收了她，也是她的福份。”

华贵妃身上“欢宜香”的味道极重，不知怎地让皇上有些迷醉。

皇上伸手轻抚她红唇，却忽道。

“朕忆起你从前的模样了，朕的世兰永远那么美，如带刺的玫瑰。”

…………

皇上拒绝了华贵妃的请求后，不知怎地身上燥热难耐。

用了午膳后就去了侍院。

芙蓉帐暖，榻上美人已乖乖地在等着他了。

皇上只是眯着双眼，打量那小人的雪肤。

看她羞涩地在红色锦缎中蜷缩起身子。

皇上缓缓靠近，脱下龙袍时轻声吟道。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良久之后，红帐内传来意乱情迷的私语。

“皇上，您还是要顾着龙体呢，嫔妾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了。”

“小狐狸美人，让你日常躲着朕，饿着朕，今儿朕偏要一晌贪欢。”

……

“嫔妾口渴，皇上去倒盏茶来呗。”

皇上见那小人汗湿了乌发，受她差遣，倒是甘之如饴。

下了床榻之时，却是身子一晃有些脚步虚浮。

“皇上没事吧?”

安陵容自纱帐中接过茶盏立时喝下，她把空了的茶盏递给皇上时，发现帝王眼下有些发黑。

“皇上，近日可是感到疲倦乏力吗?”

皇上回到床榻伸臂搂过小人，手下犹自流恋那滑腻的触感。

“嗯，前朝之事让朕烦心，只有与小狐狸美人在一起时才觉欢娱。”

安陵容伸手为两人拉上锦被，心中存了疑虑。

她偎在皇上宽阔健壮的胸前，小声埋怨道。

“皇上虽龙精虎猛，但今日实是有些过了，就多歇息会儿吧。”

安陵容轻轻唤道。

“苏公公。”

“奴才在，娘娘可有吩咐?”

“皇上今儿乏了，有事都回了吧。”

“嗻。”

“小人真乖，朕确实近日有些乏了，那就陪朕歇着吧。”

养心殿后面的小侍院极静，两个人不知不觉中都睡着了。

…………

慈宁宫。

夜。

“竹息，你说丽嫔今儿来慈宁宫时，看上去很害怕。”

太后放下佛珠开口问。

“是啊，太后，那丽嫔一向牙尖嘴利的，跟着华贵妃身后为虎作怅，今儿来时，那脸孔煞白，眼神飘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