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好久不见(2 / 2)

哪里难受吗?”裘宁取下听诊器,听了听他的心音。

林九道:“现在没有哪里难受,早上肚子有点烫,现在没有了。”

裘宁略微点头:“既然来了就顺便去抽血做个检查,你柯姨关心你的身体,我也好拿体检报告给她个交代。最近气温变化大,要小心着凉,如果关节和心脏疼的话,记得及时给我打电话。”

他拉开抽屉,取出一个礼品袋:“柯姨给你做的新围巾。”

围巾上面绣有很可爱的鼹鼠,还绣有一个圆钝的“09”,虽然是夏天戴不了,但林九还是很喜欢。

他抱进怀里,眼泪还没擦干净又开始笑:“谢谢柯姨。”

梨花带雨的,看得人心头发酸。

“柯姨最近怎么样?工作忙吗?”

裘宁微微叹气:“忙啊,都三四天没着家了,不过他们搞科研的,就那样。”

他拍了拍林九的肩膀:“好了,抽完血就去看哥哥吧,不过不能待太久,他的疗程正在关键阶段,下午还有手术。”

林九点头起身。

出门前,他偷偷摸摸地把银行卡塞到了裘宁的手机底下。

“拿回去,说了好几次了怎么就是不听,钱烧得慌。”裘宁拎着林九轻飘飘的背包把人拎了回来,拉开拉链,塞银行卡,合上拉链,一气呵成。

林九开口,话里还有没散去的哭腔:“裘叔叔你收下吧,如果你不收的话我真的很过意不去。”

虽然不知道裘宁是用什么办法替林酒续了这么多年的命,但林九想也知道,开销一定很大。

“小九,我们是一家人。”裘宁抓过桌上的纸巾替小孩擦了擦眼睛:“我和柯姨没有孩子,我们很喜欢你,是真的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只要你过得好,我们就很开心。”

夫妻俩知道林九的身份不明,但从来没有介意过这一点。

林九心里酸酸涨涨,出门后又在门口盯了很久,这才磨磨蹭蹭地去抽了血。

“报告下午出,好了,下一个。”

林九压着棉签进入电梯,来到二楼消化内科的住院分区时,他深呼吸一口气,推开了某间病房。

仪器的“滴滴”声安稳地响着。

床上的人深深陷在被褥里,头发有定时修剪,柔软的发丝堪堪遮过耳廓,一张生人勿近的厌世脸被病痛折磨得苍白易碎。

林九坐到床边,轻轻握住了林酒的手指。

他不敢太用力,林酒躺了太久,骨肉仿佛都是腐朽的,他轻轻一按就会出现淤青和红肿。

“哥哥,好久不见。”取掉口罩和帽子,露出一张漂亮乖巧的小脸,脸只有巴掌大,林酒一只手就可以覆住。

他捧起林酒的手,轻轻贴近自己的脸,在养病的这些年里,林酒手上的茧褪得干净,指腹柔软,体温稍凉。

透明的眼泪珠子顺着指骨往下,林九喉结不断耸动,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哽咽,如同可怜的幼兽。

“我真的好想你,你什么时候醒啊。”

他抱住林酒的手指轻轻咬了一口,好像要靠这种方式把人咬醒,但除了留下指骨上的红痕外,什么也没有。

挫败地把头埋进了厚厚的褥子里,头颅深深地垂着,脆弱的颈骨微微突起,眼泪顺着床单渗入棉絮。

病房里回荡着他小声的抽泣。

一双眼睛在抽泣声中缓缓睁开,眼珠轻微滑动,氧气面罩里的嘴唇微启,热气喷薄,落在小孩后脖颈的手指轻轻抽动,还没被人感应到,便因为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林九在病房里哭了许久,直到眼睛发肿喉咙发涩,这才晕晕乎乎地准备离开。

轻手轻脚地合上病房门,他刚一拉上口罩,便瞧见一个男人大步朝他迈过来。

林九的脑子在那一瞬间发出了尖锐的嗡鸣。

路星怎么会在这儿?

男人直直地朝着林九过来,他慌了神,死死拽着房门把手,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算起来,路星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来骚扰自己了,难道他发现了自己不是林酒?还顺藤摸瓜摸到这里来了?

二楼科室很多,有消化内科,神经内科,呼吸内科和骨科等等,林九傻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对方略过一路上的所有科室,直奔自己而来。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