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2 / 2)

就当国朝身上烂了一块肉,挤掉闫分宜这个疮!”

他说的疾言厉色,义正词严。在旁细听的高中玄却微微眯眼:高丽使臣朝贡的事情搞砸了,丢的又是谁的颜面?动摇的是谁的人心?用这样的法子去争,实在有些越线了。

但许阁老没有吭声,他也只有淡淡开口:

“那又怎么料理此事呢?”

周至成很兴奋:

“高师傅,这也不难。礼部原就有咱们的人,只要让他们在接待的文书里有意无意的刺高丽人两句,事情便非砸锅不可,也查不到我们头上。我去鸿胪寺查过底档,原来高丽王位传承,也是混乱不堪,不足为外人道……”

许少湖与高中玄同时皱起了眉:你说高丽就说高丽,“也混乱不堪”的“也”字是个什么意思?

周至成毫无察觉,依旧滔滔不绝,卖力炫耀:

“譬如吧,当今高丽王的父亲孝祖王,那王位便来得相当之可疑,多半是从先王敬宗王手中夺取的,如今尚有宫变的余波。这位敬宗颇通文墨,我们只要悄悄在文书中化用两句他的诗词,高丽使臣便决计无法忍耐,多半要翻脸。”

许少湖的脸色缓和了:“原来还有这样的渊源。不知这位高丽敬宗又是什么来历?”

高丽庙小妖风劲,宫变易位多如牛毛,贵戚间又有近亲通婚的旧俗。周至成翻着白眼算了半日,才勉强理清楚:

“孝祖的父亲,原是敬宗祖父的异母弟,彼此又有联姻。这么算起来,敬宗该喊孝祖一声‘叔叔’……”

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不得不低头躲避骤然两道生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