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栩没有追问殊丽此趟出宫的感受,而是想让她自己体会,自己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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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日子一成不变,殊丽回到尚衣监立马投入清点布匹的事务中,收起了背上的翅膀。
寿宴要举办三日,贵人们都未回来,宫中一切事宜交由内阁处理,内廷也因此轻松了不止一点半点。
就在殊丽以为近些日子不会再与元栩有交集时,她收到了元栩的信,约她再出宫游玩一趟,并附上了出入宫门的腰牌。
拿起镀金腰牌,殊丽犹豫了一个晌午,还是拿起便衣,去往信中约定的地点——元府。
有腰牌在身,她出入宫门没有费口舌,很快来到元府后院前,叩了院门三声。
院门被拉开,一名小厮引着她去往正院,此时院中回荡着歌舞声,与元栩给人的安宁感不同,极为喧嚣吵闹。
“敢问府上有客人?”
小厮回道:“二爷在府中宴请宾客。”
二爷,元佑。
殊丽于廊中停下步子,问道:“那大爷可在府中?”
“大爷临时有事出府一趟,让姑娘在书房等他。”小厮带殊丽走进书房,又为她沏了一壶茶,“姑娘稍等,大爷一会儿就会回来。”
殊丽颔首,独自坐在朝门的圆桌前,看着屋外的天色。
暮霭沉沉,被夕阳染红,聚成一团团的红絮漂浮在天际。殊丽拨弄着圆桌上的璎珞缂丝攒盒,有些百无聊赖。
天色渐深,再不出发恐要耽误了时辰,她生出退意,想要跟小厮打声招呼离去,可就在此时,门外廊道上传来小厮打招呼的声音。
“爷来了,人在里面。”
殊丽站起身,看着身披青玉薄氅的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面色苍白,眼尾泛红,像是刚饮过酒的样子。
“大表哥......”殊丽察觉不对,“你是二、二表哥?”
两人是双生子,既都叫了元栩大表哥,也不好不叫此人二表哥。
元佑上下打量起殊丽,抬手解开薄氅系带,扔给身后的小厮,露出一袭檀色常服,昳丽中带着桀骜。
单论相貌,他比元栩更为俊美,气场也更为强大。
走近圆桌,他轻抬手指,示意小厮合上门。
陌生至极,孤男寡女,殊丽觉得不妥,但自己是主动登门的那个,故而没有立即要求对方打开房门。
元佑随意坐在她对面,拿过小厮为殊丽沏的茶,给自己倒了一杯,“说清楚,谁是你二表哥?”
“......”
他的声音分外低沉,没有情绪外露,狭长的眼睛懒散地耷着,看起来已经醉了三分。
再留怕是要出状况,殊丽压下疑惑和不满,开门见山道:“我是来找元侍郎的,既然他不在,我这便告辞了。”
两个亲兄弟同期入仕,不免被人拿来比较,可元佑还未去吏部报到,众人对他的了解少之又少,殊丽身在内廷,更不知此人的手腕、能力和立场,不愿与他有牵扯。
她迈开步子时,男人却伸了长腿拦下她。
“找我兄长何事?还一口一个表哥,不臊得慌?怎么,宫里的日子太无趣,想出宫嫁人了?”
这话说得犀利,有意不给对方台阶下,带着点点调笑和讽刺,偏语气不疾不徐的,像是在叙述平常事,不带恶意。
殊丽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无需对阁下解释什么,以后也不会再来叨扰,告辞。”
不再犹豫停留,她绕过圆桌走向门扉,却在伸手拉开的一瞬,被一道大力挡住了去路。
身后有人影突然逼近,一手抵住门缝,一手抵在门板上,将她圈在了双臂之间。
压迫感袭来,殊丽猛然转身,撞入一双广袤似海的浅棕凤眸,一恍惚,竟觉眼前人就是天子。
来不及仔细思考,她被一股淡淡酒气包裹,这一次他身上没有龙涎香,而是木质麝香,“阁下失礼了。”
上一次闻到龙涎香,她并未起疑,毕竟元家兄弟是天子近臣,被赏赐什么都不稀奇。
元佑俯身,再次逼近她,看她偏头看向别处,低低一笑,笑意牵动胸膛,喑喑哑哑很是好听。他抬手勾住她的下巴,用力扭向自己,“刚还叫我二表哥,这就翻脸了,是二表哥招待不周,还是怎样?”
殊丽被他轻浮的举动吓到,皱眉扭起下颔,“你做什么?”
元佑盯着她水凌凌的清瞳,那里面有他的虚影,“说说,跟我兄长发展到哪步了,谈婚论嫁?我是不是该提前喊你一声嫂嫂?”
那声“嫂嫂”沙哑至极,更像是逗弄奚落,让殊丽忍不住浑身哆嗦。
她用力推搡起来,想要脱离他的桎梏,“你放开我,我是内廷掌印,岂容你轻薄!”
闻言,元佑更为不屑地嗤笑,忘恩负义的小东西,现在知道搬出身份压人了。
他忽然揽住她的背,迫她靠向自己。她每挣扎一下,两人之间的稀薄空气就被抽走几分,很是考验人的淡定。
殊丽呼吸不顺,气得眼前泛白,可随之,她感受到对方胸膛传来的剧烈心跳。正当她狐疑对方的心跳为何这般剧烈时,窗边传来两名男子的调笑声。
“元兄在这儿逍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