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员外,这是……这是什么?”马泰指着白烟,震惊地问道。才发现楼船上竟然没有帆,更没有看到兵士摇橹,那船是怎么推开水面的,又做到如此急速前行的呢?
王玄策颇为矜持地看了眼周围的人,竖起耳朵也没用,温声说道:“马使节,我们大唐有句话,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马泰:“……”
某……某闲着没事,为什么嘴这么欠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但凡是个正常人,就没有不好奇!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高昌有没有大河,马使节打听楼船作甚用?”身材矮小的南诏使节,轻声调侃道。“莫不是想着沙漠行舟?”
某已经代表王上投诚,我们已经是大唐人,我们当然要维护大唐的一切!
与南诏使节有些相似的真腊使节,随声附和道:“就是,我们从尹赏那城来长安,水路迢迢,还没有问呢,他们骑骆驼来的倒先着急了起来。”
南诏使节上奏疏这一手,玩得极其让人厌恶!你们如此作为,让我们怎么办?我们真腊不是你们南诏那种小国……可是行进速度如此可怕的楼船,若是它们攻打我们,我们能抵抗多久?
拂菻国使节和大食国使节相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忌惮,若是大唐楼船以如此速度走海路……我们的船与之相比,无论是速度还是攻防能力,如同三岁稚童面对壮汉,以后与大唐贸易的定价权……难道就这么拱手相让?
大食使节看向高昌使节马泰,都怪他们,若不是他们想和突厥那群野蛮人合作,也许大唐还不会造成如此恐怖的船……也不对,这种研究不会一蹴而就,也就是说,大唐早就想大规模走海路?
为什么大唐人总是如此……深谋远虑?
拂菻国使节走到船侧,看向后面的粮船,难怪某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所有的船,都没有帆。他们已经可以不用再倚靠顺风帆,加快行船的速度!若是船里不是粮食,而是大唐的丝织品、瓷器和茶叶……如斯可怖,可怖如斯!
慌张地扶住床上的栏杆,拂菻国使节放缓呼吸,也许他们还没想到这么多,他们想要解决的问题,是长安和洛阳的漕运,不然也不会请我们这些使节,来看雷祖帮忙疏浚三门峡,更不会请我们上楼船。
……若是他们用阳谋呢?这片土地的人,计谋实在太多,和他们相比,我们就是无知的小白兔!
大食国使节不着痕迹地朝拂菻国使节走去,压低声音问道:“你又发现了什么?”
“所有……所有的船,”拂菻国使节如同被勐虎吓到般,颤抖着声音说道。“所有……所有的船,都……都……都没有……都没有帆!”
怎么可能有船不用帆呢?就是传说中的鬼船,桅杆上挂满骷髅,那也是有帆的……突然握紧栏杆,歇斯底里地大喊道:“为什么它们会没有帆?为什么!”
王玄策等人听到喊声望了过来,看到是大胡子拂菻国使节,他瞬间冲了过来,一手刀砍在他的后颈处,云澹风轻地说道:“船速过快,他有些晕船,产生了一点点幻觉,坐过船的人,想必都能理解做这种情况。”
看向同样留有大胡子的大食国使者,说道:“医者很快便会过来,有劳尹本使节帮忙扶稳波登使节。”
“王员外请放心,某会扶稳他。”大食国尹本轻声说道。如今看来,大食必须和拂菻合作,大唐比拂菻恐怖一百倍!
高昌马泰:“……”
都说没坐过船的人会晕船,某还没晕,拂菻的波登却先晕了,还晕出幻觉,怎么会有如此荒诞不经的说法?看了眼身边的人,他们怎么能摆出一副完全相信的表情来?
虚伪,太虚伪了,某就像一只孤单的小白兔站在狐狸群中!
某……某……某要学南诏使者!马泰勐然抬头,拨开挡在身前的人,抓住王玄策的手臂,坚定地说道:“某要面见天可汗!某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说!”
王玄策的眼底闪过一抹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