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 , 随后起身出门 , 喊来了宫人将偏殿的暖炉点上 , 对她道 : “ 若是困了就先睡 , 等药好了会叫你 。“

纪云薛看着他 , 觉得这像是离开前的交代 , 有些迟缓地点点头 。

果不其然 , 许君赫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 偏殿安静下来 , 只有一个年纪较轻的小太监远远地候在门口 , 随时等着纪云蒙的吩咐 。

她朝门处看了一眼 , 对许君赫的离去觉得有些失落 。

不过也是一会儿的事 , 待风寒渐渐变严重之后 , 纪云蒙就昏昏沉沉闭上了眼 ,

处在一个半睡不睡的阶段 。

许君赫回到主殿 , 先是将纪云蕊的小挎包搜罗一空 , 将里面所有做成的或是未做成的香囊都拿出来 。

他倒是认真看了一下 , 仿佛能从香囊上那些杂乱的针线里看到纪云蒯笨拙绣花的模样 。 她尝试绣了其他东西 , 但是失败了 , 最后还是绣花 , 一些颜色鲜艳但形状奇怪的花 。

许君赫觉得自己买这些是有理由的 。

比如纪云蒙的针法是他教的 , 她将这些绣得一塌糊涂的东西卖给别人 , 俏若哪天说漏了嘴 , 让别人知道这是他带出来的学生 , 岂非连着他一起笑话 ?

既是从他这里学的东西 , 被他回收也没有半点不对 。

但邵生买这些却是半点理由都没有 , 他分明就是对纪云蒯居心区测 。

先以兄妹之称让纪云蒯放松警惕 , 从而拉近两人的关系 , 再打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算盘 。

许君赫想到这便冷哼一声 。

他础了这破算盘 !

他将所有香囊收好 , 其后将程渝传进殿中 , 询问他调查楚景女儿一事的进展 。

「 回殿下 , 属下先前仔细询问了楚医师关于她女儿的样貌特征 , 随后在泠州周边的县乡中打听 , 张贴画像 , 确实寻到了一丝线索 , 只是尚不明确 , 所以属下不敢下定论 “

许君赫道 :“ 说来听听 “

楚景的女儿丢失了十二年 , 这是一段很长的年岁 , 愚要翻过岁月去寻览当年的往事和人 , 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 。

但皇室的力量庞大 , 遍布天下 , 只要不怕麻烦 , 找起来也不算难事 。

程渝道 :“ 属下在一个名叫芳儿村的地方找到个者姬 , 那考妙十多年前曾在泠州做活 , 曾接待过一群操着南庆口音的人 , 因为是有十数个男子和一些年幼的姑娘组成 , 所以考姬当时就怀有疑心 , 记忆深刻 。

许君赫问 :“ 南庆是椿医师的故乡 7“

程渝道 :“ 正是 。 在属下的追问下 , 她拿出了一块木牌 , 说是当年那伙人中不小心遗落在客栈里的 , 考妙本就怀疑那些人 , 所以在他们回来找的时候没有归还 , 本想拿着木牌去报官 , 最终还是因为害怕放弃 , 倒是将木牌留存至今 。“

许君赫听后沉吟片刻 。

那考娱当年定然是看出来那队人马带着的女孩都是拐来的 , 只是她因为胆怯而没有选择报官 , 被留下的木牌是她心中难以迈过的 , 名为良知的榛儿 。

程渝将木牌双手呈上 , 又道 :“ 属下调查后得知 , 这木牌属于民间一个名气很大的镖局一一长夜镖局 。“

许君赫将那块考旧的木牌拿在手中看 , 正中央便刻着 「 长夜 “ 二字 。

“ 长夜镖局极受民间富商的青睐 , 凡是稍微贵重一些的东西 , 出得起钱的人都会首选长夜镖局 , 属下这两日就打算动身 , 去调查当年那队人马 “

“ 你不必亲自去 , 让底下的人去就好 。“ 许君赫将木牌又撂给程渝 , 心知这种兰气很大的镖局多少都有些背后势力 , 愚从里面查消息 , 一时半会儿恐怕难以成功 , 程渝多半也只会白跑一赵 。 他接着道 :“ 他们手里还有一批新搜罗来的小孩 , 还没出泠州 , 但不知藏在了何处 , 你去调查此事 。“

“ 你打扮成平民百姓 , 官府的人不要调用 , 办事的时候尽量你自己去 , 时刻谨防有人跟踪 。“

许君赫道 :“ 把她们找出来 , 越快越好 。“

程渝颌首 ,“ 属下领命 。“

他退出去后 , 主殿陷入寂静 , 许君赫低着头久久不言 , 保持一个动作沉思 。

泠州几乎被左相的人挪成了密密麻麻的筛子 , 处处都是他的眼普 , 许君赫在这里行事实在算不上轻松 。

不过皇帝将郑褚归送来泠州的意图已经很明显 , 就是要许君赫借用此事除掉郑褚归 。

这是相隔干山万水的爷孙俩 , 心照不宣的默契 。

药熬了一个时辰 , 倒出来的时候还冒着腾腾热气 , 在院中搁了不到一刻钟 , 就已经是温热了 。

宫人将药端进来后 , 许君赫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