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开启(1 / 3)

两千多年前的夏日凌晨五点,秦朝是和现代没有区别的天光大亮。除了贵族和只会吃吃喝喝的小婴儿,整个秦朝疆域上约三千万人口,上至朝廷九卿下至黔首黎民都已起床开始了新一天的活动。

“黑子,天上有黑子。”

突然,正在田间佣耕的一名黔首指着天空大叫起来。

那声音充满了惊恐和无措。

而在这一瞬间,类似这样的喊叫并不仅仅出现在这一个地方,大秦36郡,在这一时刻几乎是有成百上千人同时喊出这样的话语。

黑子?

黑子不是只有出现在太阳上吗?

广大的一片田地上,拿着石头农具中年男人低头劳作,行在所有耕作者最前方,听闻左右的嘈乱,他才怀着疑惑抬起头。

漠漠蓝天上初时黑如钱的那块东西竟然在一点点扩大,男人看清了,双眼也是一片呆滞。

或许是一瞬间也或许过了不短的时间。

那个钱币大的黑点已扩展至无边广大,下面的人也才看清楚,那不是黑点,那是一个矩形的与纯蓝色天空不同的彩幕。

像是镶嵌在天空之中的一面镜,又像是虚虚的漂浮在其前方的一幅画。

只在这须臾之间,整个大秦,从郭外到城镇跪下来一片又一片的人。

有人以为那是神迹,却也有人以为那是妖异。

远离咸阳城的一片田间有人高声呼喊了句:“暴秦无道,看看啊,天都降下来警示了。”

等听到这话的人顺着声音转头看过去时,那喊话的人早已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唯恐被此人牵连,当下立刻有长者站出来点两人去追。

妇人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既惧怕天上的东西,又惧怕刚才跑走的那个人是六国余孽。

唯有三两岁就跟着父母到田间劳作的幼儿无知无惧。

嗙啷,一个小儿尽力扔起的土坷垃达到极限又因为重力吸引落在地面上。

注意到这一幕,一个穿着麻衣的男子表情崩裂,匆忙跪着上前,迅速将小儿捞到怀里,蒲扇大的巴掌毫不惜力的在小儿屁股上拍打着。

同时后面一个妇人爬出来,哭着向天空磕头:“小儿无知,小儿无知,求神灵饶他一名。”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高高墙壁阻隔的庭院内,身着深蓝色曲裾深衣的男人坐在高台,对下面押跪着一名仆人的众仆道:“天镜应不会理会他的小小不敬,放开他。”

而后说那名因被摁到青石板上,额头瞬间磕出一片红肿的仆人,“跪在那里,细细思你之过。”

这是一个青年时期的仆人,眼里噙着大大一泡泪,听了主人的话知道自己的小命保住了,便赶紧恭恭敬敬跪在众人后方。

此时,弘大天镜上突然出现一人,那人身着天子袍头戴天子冕,不是整日能在朝议时见到的天子始皇陛下还能是谁?

大秦右相冯去疾没了刚才努力撑起的从容淡定,猛然站起身,挥动长袖道:“陛下如何…快进宫。”

与此同时,左丞相府,李斯正揣着袖子仰头看着天空中由铜钱大,扩展到能覆盖他屋宇那么大的矩形画面,一向沉稳的脸皮不自觉的抽了好几下。

待看到陛下,他的思维才能继续转动。

难道这是召陛下去仙界做工的仙人,向他们人间投下来的一面天镜?

只是陛下此刻站着的,是仙人洞府吗?

小小的一个单独的门脸,连他家的茅厕门都比那个大,仙人能住那里面?

察觉到自己想法有些大不敬,李斯连忙抬起双手向上拜了拜。

思考间,咚咚敲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李斯下意识向左右扫过目光,什么都没有,而天镜里,犹豫片刻的陛下正举着手敲门。

难道声音是从天镜里传出来的?

李斯问后面的家仆:“你可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丞相府正处于慌乱中,如果不是相爷正好在家,怕此时此刻家里已经被天上那个东西搞的大乱起来。

家仆在地上跪着,满心仓惶,但相爷如此的淡然也给他不少底气,仰头道:“回相爷,奴听得清楚,如同响在耳边。”

李斯又问了几个人,皆是这个回答。

这让他对天镜不那么以为然的心情有些些变化,既能做到不让声音震耳欲聋又能保证每个人都听得见,天镜主人必定是上古大仙。

刚这么想,天镜中的红漆门打开,出现的却是一个穿着与他们服饰大不相同的宽松衣服的,唇红齿白的少年人。

仙童?

暂时把这个出现的少年人定为仙童,然后李斯也如同秦始皇那般,对于这个仙童所说的话能听懂却半点听不明白。

待到仙童让始皇去换衣服,这中间的时间于他们这些看着的人来说,却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

明明刚才盯着天镜之时,其间一丝一毫的时间流动他们都没有错过。

而陛下和仙童的交谈不可能仅仅过了几息的时间。

李斯再次问家仆:“可知刚才过了多久?”

家仆自觉身份卑微,并不敢一直仰着头看神仙抛下来的天镜,因此对时间流速的感知比他们家相爷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