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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韶之缓缓下山,往禅房的方向走,半道上遇见久等不见他回去,来寻他的关差。

见着楚韶之,关差顿时松了一口气,打着灯笼小跑过来,“老爷您去哪了,到处都寻不到你。”

“随便走了走,此处清幽寂静,身子都松快了几分。”楚韶之边走边说,绕开话题,“今天奔波累了,回去早些休息。”

关差点点头,回到禅房还给楚韶之准备了一个药包泡脚,照顾得十分周到。

次日,寅时钟声敲响,寂静的寺庙渐渐复苏,太阳升起之时,已有不少香客赶到靖安寺。

时辰临近辰时,靖安寺主殿外聚集着前来参加万法大会的香客,来人之多,甚至排到靖安寺外上山的石阶之上。

楚韶之答应住持,会来参加万法大会,住持给他安排了位置,最前排,视野最佳,定能让他得到最多恩泽与庇护。他身后,是楚府家眷,除去三个不懂事的孩子,其余人都来了。

和尚讲经,楚韶之听不懂,他会答应来此,是因住持讲万法大会其中一个流程是超度,送逝去之人往生极乐。

《法华经》晦涩的经文唱诵而出,诵经声声,梵音悠扬。

楚韶之抬眸看向主殿侧后方的长明殿,禁锢在心中的枷锁消散,让他松了一口气。

万法大会结束,香客散去。

寺庙外有一场盛大的庙会,热闹极了,楚宥齐盛情邀请,楚韶之有心去瞧瞧,却被住持拦住去路,道要单独给他诵经祈福。

楚韶之权当是为原主积攒的,同楚宥齐道:“你们自个去吧。”说罢随住持离开。

一日就这么过了,楚韶之听了一天和尚念经,梦里都是和尚念经,次日大清早听着钟声醒来,楚韶之清心寡欲,只觉得整个人都升华了。

日后他轻易不会再来寺庙小住,楚韶之暗暗发誓。

天色还早,楚韶之没叫关差,准备再睡个回笼觉,怎料外头传来楚宥齐的声音,关差进屋传话说,说楚宥齐来请安了。

楚韶之:“……”

楚家小辈不必每日请安,只有逢初一十五和过节,还有离家多日后归家,才需给长辈请安。

但楚宥齐只要在家,几乎每天都会来给楚韶之请安,就连来靖安寺礼佛也不例外。

楚韶之披了件外衣,随口问穿戴整齐的楚宥齐,“怎么起这么早?”

楚宥齐道:“钟声吵得睡不着。”

楚韶之:“……”

“爹,昨日庙会我看见个小玩意儿,感觉特适合您。”楚宥齐笑眯眯道,将手里拿着的红木盒子打开,里面摆着一张折叠起来的布,还有许多各式各样的小人、车马。

关差极有眼力见,上前帮忙拿着红木盒子,楚宥齐将折叠的布展开,其上绘着大衍地图,虽不严谨仔细,但重要的城镇位置皆有。

地图、小人和车马,楚韶之已经想到是什么了。

楚宥齐继续道:“模拟商路的小玩意儿,有些粗糙,但挺有意思的,爹您打发时间。”

“有心了。”楚韶之拿起车马小人把玩,眼底闪过笑意。

“哪里哪里,应该的。”楚宥齐一脸笑意,细看下有几分矜持,又有几分嘚瑟,“我陪您试一试?”

“现在不用,等回府再说,届时叫你过来。”楚韶之道,佛门清净之地,他暂时不玩了。

楚宥齐颔首,想趁机再刷刷存在感,爹近来脾气越发好了,人也好说话,现在还给哄高兴了,此时不多表现更待何时?!

他脑筋转的快,“爹,我昨天发现后面山上有座财神殿,咱们要不去拜一拜?”

做生意的,其他可以不拜,财神不能不拜,楚宥齐自觉拿捏了。

有财神在怎么可能不拜,错过什么都不能错过财神,楚韶之立即答应:“好。”

说动便动,不肖片刻楚韶之收拾妥当,与楚宥齐出门。

恰巧楚宥行来了,瞧见楚宥齐,楚宥行心中倍感无语,他都来这么早了,楚宥齐怎么比他还早?

他不睡觉吗?爹不睡觉吗?

楚宥行请安后问:“爹,你们要出门?”

楚韶之道:“去拜财神,一起吧。”

楚宥行欣然答应。

说说笑笑,听楚宥齐楚宥行拌嘴,走到财神殿,不过一会儿的事。

楚韶之上香,神情无比虔诚,心中默念朴实无华的心愿,财神爷保佑,发财发财发财!

楚韶之起身插上香,回头见楚宥齐神色认真,嘴里念念有词,举着香拜了又拜,才起身站起来。

不知是不是踩到长衫下摆,楚韶之眼睁睁看楚宥齐踉跄两步,楚宥行站他旁边,本能的、手脚无措的伸手拽他一把,险险抓住他,没叫他摔下去。

楚宥齐手里拿着香,睁大双眼,心有余悸,他咽了咽口水,“……多谢。”

楚韶之关怀询问:“没事吧?”

“没事。”楚宥齐站好,去把香插好。

楚宥行撒开手幸灾乐祸,“拜财神险些摔跤,怕是求了什么财神爷都看不过眼的心愿吧,你求了些什么?”

楚宥齐:“……还能求什么,发财呗。”

他一瞬的迟疑,与他斗嘴多年的楚宥行怎会看不出来,楚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