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初见偏见(2 / 4)

体,遭堂婶多年暗地谋害,现在这身体就像是四处漏风的茅草屋,随便下个雨就能灌上一屋子的水,透风又漏雨,稍不留神一场狂风暴雨过去就塌了。

他道:“莫要站在此处受风了,你乘马车先去书院,我二人即刻就来。”

庭渊嗯了一声。

他这几日受凉卧病在床难受至极,实在是不敢折腾这具身体,折腾一时爽,难受得到头来也是自己。

哥舒扶着他上了马车,庭渊坐着马车往书院去。

望着远去的马车,伯景郁问哥舒琎尧:“他这是怎么了?”

哥舒无奈叹息,满是惋惜:“幼年失怙,后又失恃,堂叔堂婶贪恋他的家产,背地里谋害于他,让他身体亏空久病成疾,若非他发现叔婶暗害,现在怕是奈河桥旁的孤魂野鬼。”

伯景郁听他如此身世,想到了自己,他又何尝不是幼年失恃,他的母亲先天心疾,与父亲成婚后,父亲一直没想过要绵延子嗣,两人恩爱过了几年,母亲发觉自己身体不行,怕她走后父亲无人陪伴,硬要为父亲生下子嗣,原能多活几年,为了生他损伤了身体,在他两岁时就去世了。

他的名是父亲取的,字是母亲取的。母亲身体不好,希望他一辈子无灾无难,所以字无灾,而他的父亲则希望他像院中景观一样,虽囚于一方天地,也能草木丛生枝繁叶茂,所以起名景郁。

伯景郁已经记不清母亲的样子了,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倒也是个可怜人。”

哥舒望着远去的马车,无声地叹息,“谁说不是呢,若他身体康健,凭借他的思想与才智,或许能有一番大作为。”

转而想到失去母亲的伯景郁,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会有一番大作为。”

伯景郁重重点头。

他成年那日,父亲便将王位给了他,随后去寺里剃度出家。

自母亲去世后,他记忆中的父亲就没有笑过,对他总是十分严厉,什么都要求他做到最好,为了不辜负父亲对他的期望,也为了能够得到他的笑容,他不停地努力,什么都要做到最好,会写诗,写得一手好字,骑术,剑术,射术,在同龄人中样样是出类拔萃,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没能得到父亲的笑。

伯景郁再度认真恳求:“舅父,请你助我一臂之力。”

哥舒道:“你长大了,不能总是靠我在你身边指导,你要学会自己去处理事情,如何做一个帝王家的人,如何治理天下,将来我不在了,你也能自己撑起一片天,胜国已经交到你和荣灏的手里,这是你们的责任。”

伯景郁:“我怕我做不好,像之前那样。”

哥舒:“没有人生来就能做好事,我常说知错就改,只是为君为王,想事情要全面,做事要三思后行,不能再和从前一样,一意孤行,要考虑大局。”

哥舒道:“如何做好一个王爷,如何辅佐君王,是需要你用一生去实践的。旁人教不了你。”

哥舒琎尧能教他治国,能教他驭人,能告诉他一个君王应该具备怎样的品质,但这一切终究是纸上谈兵,他非君非王,究竟要如何做好一个君王,得靠伯景郁自己去寻找答案。

从前他一心想要为民谋福祉,却是高高在上地俯瞰众生,如今融入众生,幡然醒悟,他在朝堂之上所谓的惠民良策,不过尔尔。

他和伯景郁说:“百姓们要的是什么,得你亲自去问,而不是去猜,也不是道听途说,往后沿途一定要多听多问多看多虑。”

转念,他又道:“或许有一个人可以帮你。”

伯景郁的眼睛顿时亮了,忙问:“谁呀?”

哥舒琎尧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个念头,“不合适。”

伯景郁白高兴了一场。

哥舒不知为何,觉得庭渊应该能很好的帮助伯景郁,庭渊的思想和眼界都比他高,看事情也能看的很透彻,若说谁能够更好的帮助伯景郁,还真得庭渊这样的人才行。

可庭渊身体不好,他之前也试探过,庭渊无意入朝为官。

比起做官,他更注重百姓们能看得见摸得着的实际好处。

哥舒琎尧想着一会儿见了庭渊,问一问他的想法,庭渊是有才华的,只是他的才华并不在诗词歌赋上。

伯景郁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很想知道舅父口中这个可能帮得到他的人是谁。

路上哥舒又给他说了不少庭渊的事情,庭渊如何帮他破案,如何帮助他建立新的规则,为他出的一些主意,已经去年整体收成不好,上税后余粮不多,庭渊不仅免了租地的百姓税收,还贴补了百姓不少,让他们能够顺利过冬。

倒是让伯景郁对庭渊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观。

庭渊已经先一步在书院的凉亭里等着他们,平安已经将茶水煮上。

庭渊身上系着披风,是防止他受凉的,旁边的平安用茶壶烧着水,庭渊坐在旁边,倒也能暖和不少。

伯景郁和哥舒琎尧一路走山中小路上来,额头都出了汗。

入了凉亭,反而觉得更热。

但二人都没说什么。

伯景郁问:“善人这病可找郎中瞧了?”

庭渊:“王爷称呼我名字即可。”

伯景郁看了哥舒琎尧一眼